供销科钱科长觉得自己有了病,一点也不起精神。特别是近几天,听说有股风刮得很紧,且有扫之荡尽的势头,就更加郁郁寡欢。在单位,他走到哪里,就看到哪里的人嘴巴不停的开合,却什么声音也听不到。有人跟他打招呼,他象睡梦中被人突然惊醒,嗯嗯啊啊也不知自己说些什么。他到医院看病,大夫说:神经衰弱,思考过度所至。
他在办公室靠着窗户坐了一天,感到很累,脑袋发涨。晚上,他回到家里,胡乱往嘴里塞了点东西,便一头扎到床上,迷糊了。朦胧中见一人走来,说:“钱科长,您好,您今天真精神”。
他认出来人是某厂秘书,笑了笑:“是刘秘书,坐、坐,有事?”
“是啊,钱科长,那批货。
“货?你们不是运走了吗?”
“是啊,钱科长,就为这事我们厂长派我专程登门致谢,这点薄礼请你笑纳”。
刘秘书打开提包,抽出一包东西:“这是一条新创牌的上等烟,药物型的,请钱科长品尝“。
钱科长顿觉不好意思,谦恭地说:“刘秘书,告诉你们厂长,情我领了,这包烟就带回去给你们厂长品尝吧,再说……再说你们厂长也没亏待我嘛”。
“不,钱科长,我们厂长已经品尝过了,他说你一定要收下”。刘秘书一边焦急地说着,一边往钱科长怀里塞。两人你来我往推来推去,就把那包烟弄破了,一盒盒散落地地上。钱科长低头一看,是“官倒”牌的,顿时七窍生烟。
“刘秘书,你耍弄我,我跟你拼了”。说着,钱科长抓起一盒烟狠狠向刘秘书投过去……
“哎哟,你炸尸了你”!钱科长听到妻子一喊,醒了,眨了半天眼才说:“我做梦了”。
对 像
哥儿们都说他具有性格演员的气质。他的确不凡。然而他用他的诗回答人们的赞誉:不论在别人心灵的底片上暴光多少次,我都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矿工形象。
她觉得自己爱上他的时候,不是在那个激情荡漾的舞会,也不是跟了春去踏青的那个日子,而是在读过他的两首诗之后。
那天,同宿舍的姐妹们就《矿工报》上的两首诗展开讨论。A:“你为远方的情人写信,我为八百米深处的生活赋诗。”;B:“如果把一元钱分成一百枚硬币,那么每一枚都坠着一个沉甸甸的汗珠”。作者是他的名字。她细细地品过。当姐妹们询问她对他的诗如何评价时,她平静地宣布:我崇拜他。
早晨下了一场雪,好大。傍晚的天气真好,夕阳的余辉映在窗子上,令人心旌飘摇。这景致使他想起一支歌:“太阳要落快快落,小妹有话快快说;有话无话说两句,日落西山各走各”。想起这支歌,他心里生出无限情绪,阳刚之气悠然间变得柔而缠绵,并觉有灵感附着。于是他伏案疾书;于是她收到一封信。
轻轻地,打开信封、展开信笺,露出一张绿色的取像单,那支歌便是信的内容。
她带着迷惑去了照像馆。照片上的形象与她心中的偶像重合在一起。
她释然,象雪花融在心里,清爽而甘甜。